明朝还有一位官员来自姑苏,名叫顾璘。这位大人在当朝就是名人,诗词书法颇得时名,政声亦佳,只是有点恃才傲物,不太把上峰的话当回事,结果被朝庭从省部级的南京巡抚贬为处级全州知州。不过顾大人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怨天尤人也不消极怠工,相反还满腔热情的为全州人民办实事、做好事。北宋州官柳开曾在城西开办柳山书院,教化我全州先民,顾知州来全州之时,学院已倾圮多时,顾大人急全州人民所急,想全州人民所想,深知“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乃至理名言,在财力十分吃紧的情形之下,筹资恢复了柳山书院,使我全州学童士子有了读书学问的去处。想我全州明清两代多有举人进士上榜,能不为顾大人记上一功!政务之瑕,顾大人不忘吟诗填词、挥毫泼墨,以此来陶冶性情、打发闲瑕,用总书记的话说这叫做“业余情趣高雅”。全州任上三年,顾大人不但政绩突出,业余闲瑕仅全州风光的诗词就填了三五十首,可谓是事业爱好两不误。他还把自己最得意的一首《念奴娇?湘山怀古》精心书写,刻在湘山崖壁之上,其制词水平与书法造诣均当在杨芳之上,但该崖刻所处位置不如杨芳的来得抢眼,幅面亦小,因而令人颇费找寻,却是一处值得观摩留连的所在。
在湘山崖上留下笔迹的人该有数十个吧,一一写过肯定是不可以的,文章没有这样的写法。再说还有相当一部分尚待考证,要我写也没法写得出来。但有一句话是可以一说的,那就是数十帧摩崖书法风格各异,史料价值不同,颇可值得研究。而其中最应该写的一帧,我要放到后面来写,所谓压轴是也。此帧崖刻位于湘山山腰之上、绝顶之下,崖刻面积二十平米余,字高及人,规模宏大,气势夺人,刻着“寿世慈荫”四个大字。书字者谁,缘何有此巨制?原来这湘山古刹不但文人士子、名流骚客屡屡眷顾,还累受皇封。有宋一代,赵家天子曾颁牒五道,敕封赐额,前文提到的妙明塔塔名便是徽宗皇帝所赐。湘山寺有兴唐显宋一说,当缘此而来。“寿世慈荫”四字乃为御书,书字者大清国第二代最高领导人康熙皇帝玄烨是也,康熙是有作为的皇帝,文治武功了得,他老人家不大可能象徽宗那般江山保不住了就盘算着给寺院赐额更名来寻求神灵佑护,他把江山治理得海晏河清,一高兴就想再活五百年,写几个字显示一下大清帝国皇恩浩荡有何不可!为什么给远在边陲的全州湘山寺写呢?安抚抑或是地方官有求在先,不得而知,反正他老人家写了不假。但他写的没有刻的大,高及人头的大字,康熙皇帝那时已是快六十的老人了肯定写不出来,御笔题词原本只是一纸横幅,裱糊好了挂在大殿里,挂了没几天,当时的广西巡抚和全州知州猛然记起再过两年就是皇上的六十寿诞,这种千载难逢的表衷心谋提拔的大好机遇岂可放弃!于是多方集资在湘山寺一侧修筑了金碧辉煌的皇帝行宫,顺便请人把御书“寿世慈荫”钩摹放大刻上了湘山位置最高、面积最大也是最平滑的一处山崖。只可惜那康熙大帝一生也末巡幸到我全州,专门为他老人家修建的金碧辉煌的皇帝行宫他一次也没有享用,而放大了的御书摩崖他自然也末能亲见。只有一道由二位地方官专门上报的奏折让圣上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也不枉他们的一番苦心,两位是否因此而提拔了则史书末载。如今皇帝行宫早已灰飞烟灭,四个大字却依旧壮观生辉,成了湘山寺最著名的人文景观。行文至此突然想到:那溜须拍马之事也不可一概否决,以拍马的名义干出一番实事也不失为一个善举,四字崖刻就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湘山寺可看的当然不止于摩崖,进寺门不远处即可看见放生池的一组天然石雕,那可真叫栩栩如生,我们从前踩踏过的龟鱼龙蛇佛像等等现已被石栏圈围保护起来,石雕之下注满了清水,游人只可凭栏观赏。此外还有妙明塔及重建改建的佛堂殿阁。我之所以要费那么多笔墨来写崖刻,因为我爱着书法,并且在我看来文字应该承载着更厚重的历史。
我曾多次绕道从寺后的公路上远观,看夕阳辉映下的妙明古塔,在袅袅升腾的青烟中感受古寺曾经的辉煌。清人张淡烟在他所著的《湘山志》中,以很大的篇幅来叙说寿佛的灵验,善男信女把美好的愿望寄予到劝人为善的佛祖身上,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安慰,从这个角度说去,姑且信其有吧!今日的湘山佛事依旧兴旺,但我更在意的却是寺院的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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