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树开花兄弟乐,书田无税子孙耕”这曾经贴在龙水镇某老屋厅堂上的对联,实为我龙水蒋氏家族重和睦、重教育优良传统的真实写照。在重教育方面,我将耳闻目睹略述两点如下。
私立宏达中学的兴办
私立宏达中学兴办于公元1941年。当时,全州仅两所初中,即省立全州初级中学与县立国民基础中学。每年共招收学生约100名,而考生却达1000余人,也就是说90%的学子面临失学的困境。因此宏达公后裔继心、伯益、统玲、志生、寿增、畴勲、大椿、揖民、世庆、文轩……等人,倡议在龙水办一所初中,为地方培养人才;接着成立董事会,推选志生为董事长,其余为董事。将宏达公堂祭田中80%的田租作为办学经费,故而学校命名为宏达中学。并议定待取得办学经验后,再联合龙水蒋氏六房,扩大人力物力,办一所具初、高中的完全中学——私立德祥中学,并将此倡议通报六房父老。六房父老闻讯欢欣鼓舞,并表示赞同。
校址选在龙水柳山尾。柳山尾为一溪洲,罗江四面环抱,面积百余亩,有石墩木桥相通,洲上柳树与杂木密集,浓荫覆盖,极尽清幽,环境优美,是读书难得的好地方。清同治年间,琦龄公(清代顺天府府尹,相当如今北京市市长之职。)为纪念宋代高僧慈明大师李石霜(双车村人)①,在此兴建了一座禅院,名曰旧林寺②,宏达中学在此寺庙建筑的基础上,扩建两层教学楼一座,增加了四个教室作为校舍。
经费、校址已定,办好学校的关键是选聘校长和教师,即所谓师高弟子强。第一任校长是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后为台湾大学名教授蒋世焘;第二任校长是毕业于北京工业大学后为广西大学教授的蒋纲;第三任校长是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的蒋哲;第四任校长是全州名士、国学专家的蒋香谷;第五任校长是毕业于广西大学的蒋朝清。
至于学校教职员方面,宏达中学通过各种渠道,选聘了一批又一批品学兼优的人员担任,正如蒋钦挥先生所说“所聘教师除族中能胜任教学者外,更不拘党派,不分地域,唯才是用,教学质量较高。”③如教导主任郭啟卜(北京人,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1949年后,担任北京劳动中学校长),总务主任兼英语教师蒋平野(毕业于北平财政商业专科学校),教师陈传铭(南宁人,后调广西大学任教,为广西取得体育教授职称的第一人),教师林国挺(福建人,毕业于厦门大学),教师李克(湖南人,毕业于上海美术学院),女生指导员兼音乐教师张洪涛(女,南宁人,南宁女子师范学校毕业),教师蒋世庆(书画专家),男生指导员兼教师张洪晋(南宁人,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调广西区计委任处级干部),教师唐志敬[龙水乡人,广西师范学院(1983年更名为广西师范大学)毕业,后历任南宁市委宣传部长,广西民族学院(2005年更名为广西民族大学)教授,广西通志馆特邀顾问、编审],会计何慧娥(女,桂林人,上海立信会计学校毕业)。师资配备,与当年国立中学相比毫不逊色。自学校成立后,董事长志生,十分关心学校事务,十天半月必到学校走走,关心师生们的学习与生活,倾听老师的心声,将老师们的意见带回董事会商议。由于接触频繁,教师与他彼此产生了深厚的情谊。那些天南地北受聘来的教师,好似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志生就是这个大家庭中慈祥的家长,被那些老师亲切地称为“九叔”。老师们工作上、生活上的一切事务都愿意与志生商量,包括他们个人的婚姻大事。七年间,为三对教师操办婚礼并充当证婚人。
宏达中学学生以龙水子弟居多,也有来自全州其他地方及邻县资源、兴安等地的。凡是德祥公的子孙入学,学杂费一律全免。此外,龙水蒋氏各房在重视子弟教育上均大力扶持,如祐房学生生活有困难者由董事会核准发给能维持个人基本生活的助学金。(王冀)房则设有助学基金,全力支持子弟求学,读小学每人每年可领两担稻谷,读中学每人每年可领4—5担稻谷,读大学则每人每年可领到多达10担稻谷。龙水族人对子孙读书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私立宏达中学共持续八年(1944年9月——1945年9月因日寇入境,停课一年。),毕业学生约四百余人。该校毕业生由于在校学习基础坚实,不论继续升学,还是走向社会,都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国为民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公元1950年春,龙水宏达中学由全州县人民政府接管,1951年秋改校名为“全县第二初级中学”,1969年,学校改办高中,名“龙水高中”。
龙水小学在战争废墟上复课
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后,龙水和全国所有的沦陷区一样,十室九空。龙水小学也是残垣断壁,桌椅不存,门窗全无。以国璋董事长为首的全体小学董事们,见此惨状,心急如焚,但心中念念不忘:千万不能耽误孩子们的学习。
尽快复课是他们唯一的愿望,但他们面前困难重重:一没经费,二没教师。当年日寇来犯,百姓逃避兵燹,学租失收。外地教师一时不能回归。本村教师为养家糊口,不少人已另谋生计。
善良的董事们苦心积虑,办法终于想出来了,既解决了经费问题又解决了教师问题,即动员龙水在学的中学生,义务充当小学教师。当时战事刚刚结束,广西所有中学尚未复课,学生均闲居在家。于是董事们分头联系本村这些学生及能来的原任教师。经联系后,青年们一致认为这是历史赋予的责任,义不容辞。他们来了!他们是:继芳、世庆、世浚、斗曾、世卓、世德、世铎、永曾、柏贞、蒋治、纯安、纯钰、淑媛……。经董事会安排,永曾任校长、世庆任总务,斗曾任教务,其他人员分别担任各班各科教师。
没有黑板,他们动员族人捐献木料制作;没有桌椅,暂由学生家长自备。筹备不到一个月,龙水小学在残破中又恢复了琅琅读书声。这班龙水的年轻人不计报酬,干劲十足,带着使命感进行文化传承,以国璋为首的董事们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他们除加以鼓励外也从此看到了龙水的未来,看到了龙水延绵不断的文化之风。他们从内心发出了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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